“咚，咚……”
剧烈的耳鸣刺痛着菲利普的大脑，在很长时间里他都听不见任何声音，除了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
“菲利普，菲利普，菲尔，菲尔，施密特，老师，老师，老师……”
一道幽邃时空里传来的低沉气声不断呼唤着他，挥之不去犹如鬼魅。
“痛……”菲利普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手掌按住那抽搐发硬的小腹，浑身大汗地睁开了眼睛。
“波、波尔医生？”菲利普甩了甩头，试图使混沌失焦的视线尽快清明。
短时间内两次近距离轰炸使他的五感都受了影响，视力和听觉出现了短暂的偏差。
“波尔？”
回应他的只有头顶不断闪烁的红灯和驾驶台断断续续的AI报警音。
“警告，方向定位系统失灵，自动驾驶模式即将关闭。警告，方向定位系统失灵，自动驾驶模式即将关闭……”
菲利普感受到腹中炸裂般的巨痛，神智逐渐恢复了清醒。
下体涌出了一股温热液体，打湿了裤子。
菲利普颤抖着向身下摸去，眼前的手掌霎时染上了一片鲜红。
情况不妙。
“波尔……呃……”
他强忍着剧痛支撑着坐起来，向着驾驶舱的角落缓慢爬去。
波尔医生瘫倒在那，额头上一个骇人的血洞正汩汩流淌着鲜血。
联盟舰艇穷追猛打，炮火猛烈，波尔原本试图重回驾驶位人工掌控舰艇，却被轰炸的震荡甩了出去，恰巧头部撞击地面，当场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
“波尔，醒醒，不……”
沾了鲜血的手掌停在波尔脸颊旁一寸的位置，菲利普别无他法，在衣襟上胡乱蹭着血迹，捞起波尔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拍打他苍白的脸颊。
然而怀中的人却沉沉睡着，眼皮紧闭，怎么也叫不醒。
菲利普心急如焚，环顾四周，眼睛蓦地亮起，如获至宝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微型通讯器，嗓音颤抖：“洛文，洛文，我们遇袭了……”
“喂，喂，能听到吗？洛文？阿斯坎尼亚少将？喂，有人能听到吗？”
但通讯大概是断了，机器沙沙地响了几下，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