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长廊的灯光依然亮着。夜班护理师站在电梯口,见到厉卓岩走出来,连忙起身,脸上写着疲惫和敬佩。

    「厉医生,议员状况稳定了吗?」

    「暂时捡回一命。」厉卓岩语气平静,语速一如手术时那般JiNg准。「但肝损伤面积大,接下来4时是关键。」

    他话音刚落,手机震动起来,是院长传来的讯息,简短几个字:「市长办公室来电致谢。」

    他没回,只是阖上萤幕,沉默了几秒,然後走向清创区洗手间洗去血迹。镜中的他面无表情,但眼神深处,有疲惫,也有坚定。洗手台旁的水龙头持续滴水,他伸手关紧,像是顺手,也像是反SX的追求「完美封闭」。

    等他从休息室换好衣服走出来,已是凌晨四点。走廊上没了人声,只有清洁机器缓慢滑过白sE地板的声响。

    他走到医院中庭,才拨出一通电话——给柯姝蔓。

    「喂……」对面是她刚醒的声音,略带沙哑。

    他没多说什麽,只简单地道:「我在医院大厅,刚下刀。」

    她沉默了一秒,然後说:「等我,十五分钟内到。」

    他没问她为什麽,也没说不用来,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像是从十几个小时的战斗里,终於可以稍微退下防备。

    十五分钟後,柯姝蔓果然出现。穿着便服,头发绑成马尾,连外套都没拉拉链。

    她见他坐在长椅上,走过去坐下,不说话,只递上一杯温热的黑咖啡。

    两人就这麽坐着,一人一口咖啡,在凌晨的医院大厅静静相对。

    「议员要是撑过这一关,恐怕又是你功劳一笔。」

    「我不是给他开刀,是给病人开刀。」他淡淡道。

    「但你救了他,他会记住你。」

    「我不需要他记得,我只要你记得。」他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从深夜手术室走来的真实疲惫与坦白。

    柯姝蔓微微一怔,嘴角g起一点点几不可见的弧度,然後轻声说:「好,那我记着。」

    清晨五点,天sE渐亮。城市苏醒,他们还坐在那,像是刚完成战役的并肩战士——只是他们战场不同,肩上责任却同样沉重。这一夜,无声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