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啊,虽说你是个做妾的,咱们宋府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宋老夫人坐直腰身,盘着手腕上宋庭岘重金求来的佛珠,
冷哼一声道:“你以前是从风流地里出来的,我儿既往不咎,我做娘的也管不住,可到底这后宅庭岘是交给我管,这种招摇过市的衣裳少穿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勾引哪家野汉子。”
宋老夫人尽可能的收住话头,可还是没憋住,她爹当年就是被这种脏地里的女人勾去了魂,害的家破人散,她怎么能不恨。
如今能让徐娘好端端的坐在她面前,全靠着肚子里金孙的福气。
徐娘死死攥住手,白着脸的应了声:“妾身知道了。”
死老婆子,手还伸的够长,管到她穿衣打扮上面了,等到她掌管这府里的中馈,给糟糠菜吃都算是她手下留情。
还真当自己是高门贵户的老夫人了,一个破烂户的泥腿子出身装都装的四不像。
徐娘内心的腹诽宋老夫人当然不知情,宋老夫人是会下意识的去模仿自己见过气度好的老夫人的举止行为,从衣着到别家矜贵夫人的日常习惯。
吃斋念佛这事就是跟着赵老夫人学的。
不能说不好,宋老夫人说到底还是怕自己丢人,可有些骨子里自带的东西是抹除不掉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做好真实的自己。
姜眠引完火就功成身退了,瞧着宋母与往日不大相同一本正经的模样陷入思考。
徐娘一大早的好心情全都被败坏光了,心里郁结着气,余光瞥到一无所知的姜眠忽然身心舒畅了很多,勾唇轻笑。
等到她生下孩子成为正室,她倒要看看姜眠何去何从。
"婆母,赵夫人前几日送来请帖,她家府上新添了一个麟儿,请我们过去吃酒。"姜眠不急不徐道来她此次前来的目的。
正是赵老夫人的孙媳妇儿产子。
宋母不喜赵老夫人,可偏偏整个安乡县赵老夫人都素有威望,又不得不打交道。
“一举得子,她家倒是好运气。”宋老夫人嘴角绷直,眼尾耷拉下来。
赵老夫人的孙儿比庭岘还小几岁,倒早早凑够了四世同堂的好福分。
“对了,大夫有没有说你肚子里这胎是男是女?”她放下茶杯,忽然想到了什么。
“都说肚子尖尖生个儿子,徐娘我怎么瞧着你肚子是个圆的?”宋老夫人细细端详着,眉头皱的越紧。
徐娘下意识否决道:“怎么可能?”肚子往回收了收。
“月份还小呢,哪儿能这么早看出来。”
宋老夫人收回目光,冷哼道:“你最好给我生个金孙出来,该去大师那求的药早早去求回来。”
长秋寺怀素大师的生子药特别灵验,宋老夫人当时为姜眠求的就是他家的,哪怕后面姜眠迟迟没怀上,她都怀疑是姜眠不按医嘱老老实实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