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列闻言面上一僵,他来乔府第一年,乔老爷见乔言实在排斥,才想了让他装病这一招,乔言也确实心软了,但他病好之后又开始排斥他。无奈,桓列前前后后时不时装病直到十岁入学鸳湖书院。
因此,乔言也颇为嫌弃这个突如其来的义弟。身体如此柔弱,又爱掉眼泪,活像个小受气包!
虽然,那是乔老爷提议的,但是病是他装的,关键装得让乔言深信不疑。这是不可否认的,他就是欺骗了她。
乔言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审视。
桓列思绪迅速飞转,他倔强地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望着乔言,一言不发。
到底还是乔言先心软,从袖间掏出一方帕子,递给桓列,道:“你骗我,难道不该我伤心吗?”
“我们明明再说你去长安的事儿!”桓列不服气道。
“可是,是你提起来你骗我的事儿啊。”乔言淡淡道,“你难道不与我解释吗?”
桓列赌气似得撇过头,乔言无奈,乔家哪里是收养了个义子,明明是个比她脾气还大的大小姐!她如今虚岁十九,比之幼时更能懂得乔老爷的意思。
乔言明白,乔老爷让少年装病,说到底是为了她能和少年和平相处。
乔老爷身体本就不好,常年患有消渴症,他不知自己何时就会离开乔言,便收养了桓列,一来他与乔言有缘,二则他无父无母,乔家养大他,他与乔言青梅竹马,入赘乔家也能帮乔言打理乔氏商号,让乔氏商号不落入他人之手。
“当年之事,我亦有错,明明是我把你带回来的,却又不愿意接受你,还让你装了三年病。”乔言叹息着说道。
桓列转过头,泪水盈盈看着乔言,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稚气:“那我们不说这件事儿了!”
乔言点了点头。
“皎皎,那我们成亲之后,一起去长安,我把乔氏商号开到长安去!你说,好不好!”桓列拿着乔言给的帕子将眼周的泪水擦干净,满怀期待看着乔言。
不论他是何身份,他的未来都有乔言。
乔言抿着嘴撇开头,道:“明善,我……”
桓列看着乔言的神情和她欲言又止的话语。
“皎皎,你不想和我一起去,是吗?”桓列收起了脸上的高兴与期盼,问道。
乔言叹了口气,自从她决定与桓列假意成婚以来,她当真是越来越容易叹气了。
“你是想把乔氏商号给我,然后抛下我去长安,不回来了,是吗?”桓列质疑道。
“明善,待成婚之后,我便想与你签下和离书。到时,我去长安考试,你在秀州掌握了乔氏商号后,便可另取妻室。而我留在长安,你未来夫人也不必尴尬。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难道这样不好吗?”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桓列胸腔之中的怒气越发顶上来了,一双杏眸少见地怒视着乔言。
“皎皎,你没有问我愿不愿意,你只想着你觉得好的,可我半分没觉得这法子哪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