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竟甘愿让她挟持保命?这与她想的不太一样啊。不过,她心中却有自己的打算,阎罗武功天下无敌,虽被神剑叶翎重伤,但若洗髓邪功练成,遭殃的可不仅仅是朔晋的几个幼童,而是每年都要有十来个孩子会惨遭毒手!
况且,洗月宫能派左使刺杀皇上,绝不是被重金收买那么简单,洗月宫这些年似乎经常参与东元四国的朝政暗杀,她和东方旭都曾怀疑洗月宫其实是异国的爪牙,刺杀皇室及重臣必定有涉及朝廷利益的交换。
所以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趁着阎罗大功尚未练成之时重挫他,绝不能让他恢复至鼎盛时期的功力。
她将东方峤狠狠往后拽了一下,嘲讽道:“阎宫主这些年到处躲着治伤的感觉不太好吧?是不是连夜里睡觉都担心你的手下趁你重伤未愈时篡位?日日佯装功力已经恢复是不是挺辛苦啊?所以你才躲在此处练洗髓大法?只是阎宫主武功天下无敌惯了,太过狂妄,故意抛尸向朝廷示威,配合平晋王将在下引到此处,却是容不得坊间传出任何人尤其我这一介小女子在名声上压你一头的闲言,你偏要在我眼皮底下再次作案,向世人证明不是你怕了我,而是你在我眼皮底下作案,我却无可奈何,阎宫主当真是狂妄之极呀!”
阎罗听她连连戳破他这些年努力隐藏的事情,更加震怒,待听到最后,却冷冷一笑道:“本座便是料定你无可奈何,云飞遥,任你说得再多,也不过是多活片刻......”
他话音未落,忽见一眼一花,一个庞大的物什迎面砸来,他右掌挥出,便欲以霸道掌力将眼前物什击碎,却发现砸向自己的物什竟是被点了穴道的东方峤!说是迟那时快,便在那一瞬间,阎罗竟硬生生将右臂挥向一旁,“轰”地一声,霸道掌风劈开了秘道旁边堆积的的碎石,碎石翻滚乱撞。
他尚未撤回手掌,右脚飞起,欲将东方峤的身体勾到身前。哪知云飞遥却倏地从近在咫尺的东方峤身体后面窜出,身形快如闪电,持剑向他刺来。
饶是他武功天下无敌,反应极快,身子如风滑出,仍未躲过近在咫尺的云飞遥拼尽全力使出的隐杀式,银剑如四面八方射来的箭雨,密不透风!“噗”地一声,玄影剑扎进他左腰!
阎罗凌厉掌风跟着拍向她天灵盖,云飞遥急忙拔剑挥出,使一招绞杀式,将他满含真气的掌风绞成数股,在数股掌风间隙中游走,在他再度挥出的左掌上借力弹出!虽侥幸脱脸,却惊险无比!
她自知功力远远不敌,趁他在腰间点穴止血时,抓起地上的东方峤和那名稚童,展开轻功冲向秘道口。
从秘道出来,云飞遥将那个孩子塞给东方峤的护卫胡竹,替东方峤下命令:“世子受伤了,我先带他回去疗伤。凶手是罗颜,不必留活口,就地格杀!”
“是。”因王府兵将皆知她是京里派来协助捉拿凶手的骁勇将军,自然没人怀疑她的话。护卫胡竹命人将孩子送回,一声令下,带人冲进秘道。
云飞遥完全不指望他们靠人多势众能杀了阎罗,只是想利用平晋王府的人马,一是绊住阎罗,二是阎罗已经受伤,在众人围攻下,想杀出重围必定大耗内力,令旧伤加重,在新伤旧伤之下,洗髓大法算是功溃一篑。
云飞遥扛了东方峤直奔王府。路管事听说世子受伤,急忙下令传府内大夫。云飞遥却拦住他,道:“世子只是被颜罗打成内伤,大夫无用,我那里有瑞王师门所制上好治内伤的良药,路管事不必费心。”说着她将东方峤放下,左手以剑鞘撞开他被制穴道,右手含劲扶在他后心位置,笑问:“世子觉得如何?”
东方峤经此变故,虽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倒算镇定,点头:“路管事退下,便依云将军所言,我相信她。”
路正躬身退下。
云飞遥控制着东方峤,走进自己房间,按他坐下,随手点了他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又吩咐程香灵将卫射将军元修叫来。
元修急急奔来,见东方峤被点了穴道,忙问:“出了何事?”
云飞遥在东方峤身旁坐下,解了东方峤的哑穴,玄影剑出鞘,放在身前桌子上,道:“峤世子若敢大喊大叫,我这剑可不太会客气。”
东方峤朝苦笑:“云飞遥,明明一个时辰前,我们还是可以谈笑风生的同盟好友,你为何突然便对我如此......不留情面?”她将他掷向阎罗挡掌之时,当真是没有半分犹豫!那一刻他也真是心寒如冰,只是后来被她扛着回府,想得颇多,自己别院里住着的父王故交便是残害稚童的凶手,而那人偏偏是刺杀皇上的洗月宫宫主!易地而处,他必也会有如此反应,便是此时的他仍不能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云飞遥冷冷瞥他一眼,微一沉吟,示意程香灵过来看住他。她起身拉着元修走向外间,小声简略向他说明朔晋此刻形势,将临行前东方旭给她的一信密信转交给元修,并出示了东方旭的玉佩,低声道:“元将军,稍后我让程香灵护送你回令越调兵。”
元修接过密信打开看了看,吃惊不小,轻颤:“平晋王谋......反?”
云飞遥道:“瑞王已做布署,元将军只需依王爷信上所说调兵即可,务必要快。”
“好,我收拾一下,立即就走。”